印溪聂氏宗祠记
印溪聂氏宗祠记
祠者,所以妥先灵,崇礼曲也。我聂氏祠创修于雍正(十二年)壬子[年间],补修于乾隆(四十五年)庚子[年],其规模古朴,隘如也。且阅九十余年,不无倾圯,若不复修,将何以妥先灵而崇祀典哉?族中父老慨然以身任之。谋诸通族,裒金集帛,合工聚材,是经是营,几经寒暑。作始于光绪元年乙亥,越丙子、丁丑而告成。庙庭神丽,户牖周迥;备夹序而列阶,陈顺阴阳以开辟。其规模宏密,殆非昔比。(是以)[于是]耆老先生与夫俊秀子弟,每当岁时祭祀,大有事于新(祠)[庙]焉。序昭穆,(所)以明宗法也;设祝嘏,(所)以达孝慈也。豆笾[笾豆]簋簠,将其物也;丝竹管弦,和其声也;升降拜跪,肃其仪也;献酬交错,饮其福也。揖让可观,进退可度。莫不餍饫乎,祖福醉饱乎。宗功与祭者环墙而观,相与嗟叹。于礼仪肃肃焉,穆穆焉,咸含和而吐气。颂曰:(盛哉!)礼之为用大矣。后之人能不各起,而有所兴感乎?记曰:修己治人,莫善于礼。孝经云:礼者敬而已矣。又云:宗庙致敬,不忘亲也;修身慎行,恐辱先也。愿我伯父伯兄,仲叔季弟,幼子童孙,各自省焉。当祠初成之日,惟见同堂位置之宜,层轩华构之伟;外无崇植高木,足耸观瞻。今则松柏参天,阴云蔽日,茂树翳蔚,多所庇荫。足征根深末茂,本固枝繁。我聂氏之益大而昌也,其由此兆乎?祠成二十年是为丁酉,族长命余[彝]为记。余[彝]乐斯举,有合古者尊祖、敬宗、收族之义。先灵赖以永妥,礼典藉以优崇。遂叙本末,而为之记。
——摘自《聂氏族谱》首卷
新建聂氏宗祠(来源:《聂氏宗祠志》)
光绪元年乙亥岁,复修聂氏宗祠,因余杭葛毕氏一案遭革职的前任浙江巡抚杨昌濬赠送汉白玉雌雄石狮一对,置于聂氏宗祠大门两侧(其先祖母为聂氏太夫人)。2005年正月初六,石狮遭盗,通过聂氏族人与公安部门的不懈努力,终于将失盗文物从永州追回。2008年5月,石狮又再次险遭失盗,旋即追回,而另一对小石狮被盗去。现存放于新建的聂氏宗祠。
听梅方讲,印溪聂氏宗祠里还收藏了一块旧碑,并发来了翻拍照片。聂氏宗祠我曾经去走访过,但因大门紧闭,所以未得入内观览。于是,又与玉龙山庄主人聂爱平联系,他给了我族上负责的聂湘光先生的电话,并反复叮咛做好接待,为娄氐镇文史馆的走访做好了铺垫。
去印溪聂氏宗祠时,我们特意叫上了以写作古体诗词小有名气的聂良英女士一同前往。聂湘光先生早已在宗祠等候,稍事寒喧,进了祠堂,印溪聂氏家族文化展览室让我感到震惊。我们走访过湘中地区许多姓氏的祠堂,但有这样规格的家族文化展览室还是第一次见到。
碑为汉白玉,石质呈微粒状,且已断为两截,碑面字迹磨损十分严重。碑文题曰:《聂氏复修祠堂记》,从碑文推算,“作始于光绪元年乙亥”(1875年),“越丙子、丁丑而告成”,光绪丁丑年为1877年。“祠成二十年是为丁酉”,是年为光绪二十三年,即1897年,《聂氏复修祠堂记》撰写于1897年,距今127年。
碑文整理出来,与十一修《聂氏族谱》中收录的《聂氏复修祠堂记》稍有出入,如文所示,(红字)为碑文整理,[蓝字]为族谱收录。而从族谱收录的《聂氏复修祠堂记》可见,碑文为聂彝所作,而聂彝又作聂(氵彝),字襄才,号六颠,王先谦称其诗文“有劲气”,所著《镌耻集》五卷光绪二十四年刻本刊行,颜昌峣为序,现藏湖南图书馆。
印溪聂氏宗祠又称祟礼堂。后唐庄宗同光二年(924年),聂氏元光公官长沙,仅一年辞职离任,因喜湘邑山水秀丽,未归原籍江西丰城,携三子透三郎、四子敷四郎定居湘乡县三十九都雷家村(现渡头塘镇印溪村),自此繁衍生息,遂成上湘望族。
印溪聂氏宗祠始建于清雍正十年(1732年),乾隆四十五年(1785年)补修,光绪元年(1875年)复修,民国时期被延福乡占用为乡公所,解放后为人民政府办公场所,并内设中心学校,至上世纪七十年代,祠迹全无。2016年9月19日,新建宗祠在现址松家山上粱封顶。
蒙聂湘光先生赠藏娄氐镇文史馆《娄底印溪聂氏宗祠志》一册,又于其中发现《寻碑记》一文,新宗祠建成后,聂氏宗亲会发动族人搜寻原祠堂旧物,2015年与村民聂文根等从印中村大奢组田埂上寻回《聂氏复修祠堂记》残碑。又,翻阅嘉庆壬戌年所修《聂氏族谱》,中有“事迹碑记”一辑,即收录:《补修宗祠碑》与《修宗祠叙》两篇,前文为聂汝康所作,后文为胡学易所撰,均一并整理推出,以期让大家了解印溪聂氏宗祠之颠末之概况。如此云云。
图为嘉庆壬戌年纂修《聂氏族谱》中所载乾隆四十五年补修祠堂图,
图为十一修《聂氏族谱》中所载光绪元年复修祠堂图
人生不乏经济世之才,达而在上,则展其才猷,而丰功骏烈,足以光垂史册。否则穷而在下,随其分之所得,为与力之所能,为虽片善微长,尚足以征其展布,而况有裕乎。德泽有光,于闾里刊石立碣,实垂不朽者也。古人有云:无其美而称之,谓之诬。有其美而弗称,谓之蔽。诬与蔽,君子不为也。兹虽族广羙举,未及遍访要使,目前所及见者不致有湮殁之虑耳。至宗祠重典,茲第录其补修之碑,故亦列为一类焉。
事之关乎继述之大者,必为祖宗计,为子孙计,而后可为万全计,岂苟焉已哉?我族祠堂建自雍正壬子岁,盖族伯祖东山、羽长、文长、儒宗等之创举也。后不无倾圯患,乾隆丙子岁,复前志者则有通山、耀廷、绍文、继贤、廷贤、持恭、克谐,修祠则旦绍姬等祖伯兄,乃未几而犹前事也。
夫昔人非不欲为百代谋,然安知非故留堂构之责。为后人嗣述者地也。予有望于兹久矣。岁庚子,族兄国学生河球慨然念于众,以谋复新。且汲汲然为祭田议,夫孰无仁孝之思有不油然生者乎?故族皆欣然捐资,鸠工修辑,而族叔逊兰共董其事。越辛丑而告竣,规模视昔较完善,然未即置祭田,以余金未几许,俟积而长之,以为后图,于戏。典至鉅也,而其虑且至远,盖兄意以置田,后每岁所入,除祭器修葺外,必有赢余。苟不善为区画,则假公事以剥蚀者有之,挟公积以滋讼者又有之。为将来计,莫若藉孝弟之思,以裕诗书之泽,族有游泮、优廪、明经及登贤书以上者,量加奖赏。且就祠建学,凡器项及延师膏火等资,必支于是。然文风昌炽,势必争相座训,则惟以试第优劣为定。此皆落成奠主之日,兄之所定议者然也。夫以后裔孝慈之至,于后患因无庸过虑,而必切切然计出万全者,为祖宗计,为子孙计,事之大有关于继述者。如是则俎豆之长,新书香之丕振,奕世其永荷之矣。是为记。
大清乾隆五十年乙巳岁蒲月午日
楠公后裔廪膳生员宗祐考名汝康宁庵氏敬撰
昔子程子慨然于人道之弗及豺獭也。肇修祭礼,家必有庙,庙必有主。厥后紫阳朱子祠堂之制,详载家礼一书。此皆先贤准古酌今,为万世立法也。顾山村僻壤,罕见举行。间或行之,亦徒为公场会议之地,无尊祖敬宗之实。溯厥所以茫然莫知行与不行,相距几何哉。愚尝谓:风俗之不厚,由礼义晦也;伦理之不敦,由孝道衰也。要皆未始非祠堂不建之故,何也?人本乎祖,如木之有本,水之有源。根深则枝茂,源远则流长,反是则枯且竭,必然之理也。《中庸》言:祭祀之礼通乎治道,谓同此仁孝所孚也。礼曰:尊祖故敬宗,敬宗故聚族,谓义有相因也。祠堂之建,所以萃一族之人心。使家声恒怀玷辱之恐,夙夜常切忝生之戒。习之既久,虽妇女儿童亦知礼法,犹有规矩,乱于家庭嚣凌见于骨肉者鲜矣。推之犹有苛责及于闾里,欺诈及于交游,張暴施之孤弱者亦鲜矣。自世俗不明,创庵院,崇淫祀,则惑于福利而荣为之。独于此阙然不讲。故王父以上,即不知其名若字者有之;甚至父母伯叔亦忘其忌日者亦有之。呜呼,一本之亲,视同野田,独不念身从何来耶?祠堂所系不诚大哉!
聂氏为上湘望族,英才辈起,登黌序列成均不一,且居址团聚,烟火相连,于建祠最便,而前之人未及为之。岁壬子,聂子东山、文长、羽长慨然有志于此。夫以聂氏人烟之众素封者多,固将不日可以告成。其于昭穆之分,规制之立,必有成算无俟。予言予老,望其体程子之至意,伸考亭之叮咛,则孝思展而伦理,于是敦义理明而风俗,于是厚将来之昌大宁有有既乎。猥承索引,愧弗能文,但嘉其志,而乐观其成也。于是乎书。
大清雍正十年岁在壬子季秋月
邑庠生胡学易顿首拜撰
嘉庆壬戌年纂修《聂氏族谱》中所载事迹碑记
来源:娄氐镇文史馆
编辑:谢吕霞
初审:杨 红
终审:李 震
微信公众号:娄底政协 2024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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